远山歌未绝

wb同名,找挂了的文和私信可以去那边

【长顾】长出息

ooc警告

定时产一些霸总娇妻文学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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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月夜冷,暖室里却严丝合缝得连一泓月光都浇不进,只有秋蝉断续长鸣,不经意吵醒了梦中人。

心跳很快,与蝉鸣声有节奏地相和,然而顾昀无所知觉,只默默望着一片漆暗。

乌尔骨后遗症使得长庚睡轻眠浅,他几乎心有灵犀似的,也跟着睁开眼眸,并下意识握紧了与枕边人一直十指相交的手。

 

“子熹,怎么了,做噩梦了?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 

二人的夜半轻语声中都带着浓浓的鼻音,但因噩梦而怔忪的顾昀却不多见,长庚不禁心生出绵绵柔软,就好像过去的他们颠倒了角色,需要被怜爱宠溺的是对方、而负责去怜爱宠溺的则换成了自己。这样的认知使得长庚莫名有些心潮澎湃,忍不住一把圈住人腰,使劲往怀里带了带:“梦见什么了?别怕。”

顾昀顺势把头埋在他肩窝,又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哑着嗓子小声说:“若我有一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,你还会要我吗?”

听到此问,长庚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这实在不像是能从顾昀嘴里说出来的话,若非不信真有鬼神,他险些都要以为怀中人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。但同时,对方的一句话又着实戳到了他心窝里,让他一时感到满腔酸涩,恨不能立刻跪地举天发誓我李旻无论如何永不负君。

“我怎会不要你?子熹,你便是现在想要我的命,我都会毫不犹豫任你拿去,你这般质问,是在诛我的心了。”虽然现在不方便下跪赌咒,长庚依然将心中之意明确表达给了顾昀。

听出他话里明显的冤屈与控诉,顾昀在暗中笑了笑,心想你都不问问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,真是个傻子。但这千年老狐狸没有如长庚所愿开口哄他,而只是幽幽一叹:“但愿如此罢。”

——天!听听,这人这是什么语气、说的这是什么话?!什么叫“但愿如此罢”?!

长庚噎在当场,只觉六月飞雪里窦娥都能哭一声冤,自己却连开口都不知从何而开。闷了半晌气后,他欲待翻身狠狠教训一顿那无故冤人的“太守”,然却又被对方小猫似的抱住了手臂嘟囔好困,于是一团闷气不得已又咽了回去,终是整整后半宿都没能阖眼。

 

更可恶的却还在后头。

翌日一早醒来后,某人一脸没事人也似,对于自己昨晚半夜作妖的行径坚决秉持装傻充愣的原则,好似那真的只是一场他本人不知情的梦游,当真气了长庚个牙根痒痒,又没法不把这哑巴亏吃下去。

 

直到其后几天,当长庚陆陆续续收到朝中好几位大臣给自己献上的一众美人——清一色的身高九尺有余,比他还高,活似女巨人——时,他才终于明白了顾子熹那晚作妖的原因。

 

事情还要追溯到上月沈易长子的满月宴。

沈家作为太始年间为数不多存活的世家,因着出了沈提督这么位安定侯的嫡系、今上的启蒙老师,如今可谓风光无限似烈火烹油,一个长子的满月宴被一群文武大臣走关系套近乎地上赶着来参加;当然,其他人皆不重要,除了皇帝以外,最重要的宾客必须是他顾昀顾大帅。

宴上觥筹交错,顾昀难得被自家内人兼君主允许解禁,加上他心里确实高兴,便一个没把持住,喝得有点高。而不巧席间有人借酒壮着胆子,向他顾侯爷打听他干儿子今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,于是在醉意朦胧间,顾昀就信口胡诌了句“陛下喜欢比自己个子高,可以用来靠肩膀的女英雄”。结果,他老人家的话不日便在朝中传了开来,众大臣虽心下惊讶,但都对一言九鼎的顾大帅之言深信不疑,遂争先恐后派人前往民间寻人,且经过不懈努力后,果真找到了若干符合要求者,连忙便进献到了御前,以期借此飞黄腾达。

但其实顾昀很冤,他纵使醉得脑子不太清醒,却也没完全糊涂,自觉自己的回答可以令诸位大人知难而退,可谁知大家行动力竟如此之强、人脉竟如此之广、能耐竟如此之大,连那等天生爹娘养的奇女子都能成功找出一堆……

 

美人们正在进京路上时,顾昀便已从手下兵痞子那里得到消息了,他理智上认为自己应该吃醋,但即将到来的天子问罪却教他委实没有心情去吃醋,只能连夜卖惨好提前诓骗块免死金牌的样子。

然事实证明,他所谋划一切都是白费力气。

天子虽君无戏言,却深谙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”之道,坚称那晚什么也没发生,自己根本没有许诺过不会不要你顾爱卿这种事。意思就是:长庚收拾东西打包住回了雁王府,明晃晃从此要将安定侯府变成冷宫。

 

有冷宫就有冷宫弃妃,还是从高位被打下来的那种。

顾弃妃愁啊,在那愁断肠,愁断肠还不敢借酒消愁。君心太无情,不但一朝冷落了他,还他娘的派了一群孔武有力的“嬷嬷”来冷宫看管他,个个眼神如狼似虎,仿佛下一刻就会像坊间著名话本《石榴公主》中所写的那样掏出银针来扎人。

——然也,太始帝欣然收下了大臣们献上的美人,并转头统统赐给了安定侯。

 

众大臣得知自己辛苦寻来的美人都去伺候了顾侯爷后,纷纷寻思:敢情是侯爷您自己喜欢那等奇女子啊,直说啊,何必拐弯抹角,我们也很愿意孝敬您。

但出于男人们之间的社交习俗,大家并没有当面“揭穿”顾昀,而只是事后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在遇见他时用一种“我懂你”的眼神善意地揶揄他,令顾昀他娘的有苦难言。

 

闲话暂且不表,却说悲苦到第二天,顾弃妃就已经忍耐不住,在夕阳下山前直奔陛下潜邸。

雁王府门口的侍卫们看到他这尊大佛,皆战战兢兢地表示陛下嘱咐过不准大帅您进去,顾弃妃也不为难人,摆摆手就开始原地站军姿,挺拔如松一动不动,宛如昔年涂山氏所化望夫石,不知缘由者见了一准感动落泪。

偏偏今天陛下朝务繁忙,直接在宫中用过晚膳,继续批折子到月出寒夜才匆匆离宫。而且,巧的是,陛下昨夜未得爱妃暖床,今日自己亦也忍耐不住,还没等到爱妃前来哄——啊不请罪,就先自个儿哄好了自个儿,出宫后颠儿颠儿地便又回去了侯府。于是在自己不知道时又变回了宠妃的顾昀,就这么生生与他家亲亲陛下错过了,白罚了一晚上的站。

 

长庚回府后没见到想见之人,听王伯说才知晓顾昀晚膳前就出了门,至今还未归;他立即就猜到了对方去向,没作半点停留,转身又直往王府而去。

一路上,长庚一边心觉甜蜜、一边心焦不已,甜蜜在顾昀这么快就来哄自己了,心焦在天寒夜冷,那人万一被挡在门外,一直傻等到现在可怎么办?就这般纠结煎熬着,直到终于来到王府前、绕过影壁后,看到了那个月下萧索的颀长身影。

顾昀:……您可算来了。

长庚:……朕可能要英年心梗驾崩了。

 

长庚闭了闭眼,转瞬已移到跟前狠狠将人揉入怀,在他耳边咬牙切齿:“顾子熹,你是存心折磨我是不是?看我心疼,你开心了、满意了,嗯?”

顾昀心道:也不全是,但误打误撞确实挺有用的。他暗暗窃喜,面上却不敢得意忘形,完全拿出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这心肝宝贝,把所学兵法在腹中全过了个遍,最终决定还是外甥打灯笼,将下巴抵在对方肩膀上小声委屈:“没有……怕你真不要我了,才来贵府门口负荆请罪……”

长庚:“你——”

“说好给你一生到老的,”顾昀不给他发火机会,“要是中途你先不要我了,那我多惨。”

长庚:“我——”

“比如我现在都快饿死了,你也不带我回家吃饭,”继续卖惨,就硬卖,“还预备当着这么多人面骂我。”

长庚深吸一口气:……好、好、好,我大将军真是长出息了,比朕还熟练,朕错了,朕真的错了,从最开始朕就不该妄想玩得赢战无不胜的您老人家。

 

然后顾宠妃就被陛下风光迎进了王府,这天真单纯的乡下来的皇帝终是连最后的老巢也没保住,全被祸水祸祸了去。

虽然之后每每思及此夜,陛下的耳根都会诡异地浮现出一抹薄红。

 

啊差点忘了说,那群九尺女英雄,后来大部分都自愿加入了顾大帅新组的女军团,不再用扎银针,而直接去耍割风刃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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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守”指的是《窦娥冤》里那个狗官楚州太守,这里开玩笑比喻顾昀冤枉人。

身高九尺大概有两米多,女版姚明那样……

涂山氏是大禹的妻子,因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变成望夫石那个。

外甥打灯笼是一句歇后语——照舅(旧),意思就是顾昀照旧还是选择卖惨为上策,毕竟他长出息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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